*吴先生和张先生的春分小段子,和春分没有关系,只是春天想写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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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邪一觉睡醒时,正是下午两三点钟的光景,时间还早,天却阴着,空气里飘着点小雨。他没什么事要做,就托着脑袋看着窗外发呆。
他们房间窗台上摆了几盆三角梅,现在正是花期,枝繁叶茂的,开得非常灿烂。这种花在福建很常见,随便养养就能长出蓬勃的大片花团,延伸到窗子外面去。
吴邪透过花叶枝条间的隙缝,看见张起灵正站在院子里喂鸡,他撒完了手里的米粒,一回头,目光就和吴邪汇在一起。
吴邪想了想,突然有想写字的冲动,就铺开了纸,低下头去蘸墨运笔,笑着写了一句诗。
那诗词的后面一段倒还记得,不过内容有点……
在遇见闷油瓶之前,吴邪一直以为这相思不相思的,只是古人说说而已。
他最后没有写下去,剩下的情话,他不想让纸和墨看见。
吴邪把那张只写了两行字的纸折了折放在一边,重新摊开一张来。
于是,张起灵走到他身后时,吴邪正工工整整用瘦金体写“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既然进来了,张起灵并没有什么要出去的意思,他在吴邪身边站了一会,见桌上砚台里的墨汁少下去,便在吴邪身边坐了,往砚台里滴了些许清水,拿起墨锭来。
张起灵在替他磨墨。
意识到这件事,吴邪有点小兴奋,他写完一个字,往旁边瞟了一眼,眼睛立刻就被黏住了。张起灵磨墨时姿态极正,小臂悬平,手执墨锭犹如执笔,食指按在墨条顶部,拇指和中指固定墨锭。他是用腕和臂的力道在动作,不急不缓,沿顺时针一圈圈重按轻转,墨汁被带动着,在砚台中央一遍遍画着规整的圆,看上去十分流畅自然。
张起灵看吴邪停了笔,手上研磨的动作也停了停,把磨浓的墨汁推入砚池等他蘸笔,结果吴邪并没有动静。张起灵往边上看了一眼,就见他眼神都直了。
吴邪一直都觉得张起灵的手好看,却没有在平时这样细致地注意过他手上的动作,现在乍一眼盯住这只骨节明皙的右手,那墨捏在张起灵手里就像磨在他心里面似的,怎么移得开眼去?
张起灵心下了然,也不点破,就又加了清水继续。磨墨就一个单纯画圈的动作,但其实练过书法的都知道这并不简单,用力过于轻缓则墨浮易晕;用力过重过急,墨汁又会暗淡无光,说白了这就是练手上力道的活儿,当然,这些对于张起灵来说并不难控制。
“小哥你练过?”
吴邪问出口了又觉得多余,只当张起灵默认,他现在觉得张家培养族长就跟培养皇帝似的,枪刀剑戟弓弩矛,琴棋书画诗酒茶,就没哪样是闷油瓶不会耍的,要是放在古代,这家伙他娘的就是个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的旷世奇才!
一言以蔽之,吴邪自从有了男友滤镜,简直要被他迷死了。
张起灵加了几回清水,砚池里已经蓄了些墨汁,见吴邪还一直愣着,便开口问道:“怎么不写了?”
吴邪一愣,回了神:“啊?写……写的啊……”
再提笔时,墨水是研得浓淡适中黑亮泛光,吴邪那字却写得不太好了。
也不能怪他,张起灵见墨汁足够,就将墨锭上的水揩了收起来,转而目不转睛地盯着吴邪舔笔运笔,吴邪被他看地浑身不自在,越想集中精神越是心猿意马,后面的字写得连自己都看不下去,落笔时手都开始发抖,简直羞得无地自容,几乎连耳根都微微烫热起来。
他酷刑似的熬完最后一个字,长舒一口气,还没搁笔呢就想把那纸折起来不让人再看,张起灵一把按住他手臂,转而去揽他腰,眼里都是笑意,淡淡道:“好看。”
吴邪一愣,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赶紧移开目光,轻轻咳了一声。
觉得好看的哪里是字?!
吴邪看着张起灵磨墨能看地心神摇曳,张起灵看他写字自然也觉得那支毛笔捏在吴邪手里落在他心尖上,又岂能自制?
张起灵果然吻了上来,呼吸扫过他颈间。
吴邪也顾不上什么字了,被迫回应着张起灵舌尖重探轻转的力道,不知怎么又想到方才磨墨的动作,脸上都要烧起来了。他手里还握着笔,张起灵探过手去,取代了笔杆的位置,毛笔跌落在写了字的宣纸上,滚出一长道断续的的墨块印子。
吻得深了,张起灵把人托抱起来,欺身压在书桌上亲。
吴邪抗议:“嗯!我的字!唔……墨水还没……”
张起灵贴着他额头,含糊着问:“刚才写了什么?”
“什么写了什么?你不是看着我写的千字文吗?压在底下呢你快给我起开!墨都没干我衣服要……唔!”
剩下的话都被张起灵堵在嘴里,他呜呜嗯嗯几番无果,也只好妥协,在书桌上亲亲抱抱腻了一番。
等吴邪终于把他推开,起身见下面几行字果然是糊了的,他暗叫不好,扯开本来就剩一两颗还坚守岗位的扣子,把衬衫后面扯过来一看,果然乱糟糟的星星点点全是墨迹。
吴邪气急:“张起灵!墨水弄衣服上洗不掉的你不知道吗!”
张起灵默默跟在他后面收了用具,挤在一个水池边洗了笔砚,吴邪见倒掉的些许墨水直呼浪费。
张起灵贴上去亲了亲安慰:“以后都帮你磨。”
吴邪搓着衬衫,愤愤不平,却是越说越小声:“我是心疼墨锭又不是心疼你……”
张起灵定定看着他,耐心等他气呼呼说完了,再凑过去啃上一口。
……
衬衫背后的墨迹到底是洗不干净,吴邪无奈地到院子里晾衣服,想着到时候胖子见了这毛笔字写到背后去问起缘由来还得准备一套说辞!
这边张起灵进了书房,挪开镇纸,把那张废了的字幅收起来,却见边上还压着一张纸,因为对折着没有被蹭到。张起灵摊开它,发现这竟是一句诗。
字写得非常好看,显得清新秀气,和之后那张不在一个层次,内容却是极美的春景,上书:“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
张起灵心里一动,抬头去找吴邪,吴邪正穿着睡衣,站在廊下晾他那件多灾多难的衬衫。
窗台边,他们那几簇三角梅开得正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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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江仙》晏几道
梦后楼台高锁,酒醒帘幕低垂。去年春恨却来时。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
记得小苹初见,两重心字罗衣。琵琶弦上说相思。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