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舟闲行

我要山峦崩坼,沙海落雪,亡魂白骨尽看遍
我要史册杜撰,计出万全,死生宿命一笔写
我要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至千年
南疆雨落濯你身上尘烟,无人再敢言长别

【瓶邪】关于闷油瓶怎么搬到我房间的这件事

*短完,甜,雨村日常

*5000+爆字数预警

*我真的真的去复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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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张起灵回来路过后院时,见胖子正抡着刀要杀鸡,这一刀下去估计得血溅三尺,处理起来相当麻烦。于是张起灵眼疾手快地在院墙上撑了一把,腰部发力一下子翻进去,抢在胖子的刀落下以前咔嚓一下干净利落把鸡脖子拧断了,那鸡到死都没来得及感受到什么痛苦,可能味道都要比别的鸡好吃那么一点点。

张起灵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顺路拐进厨房洗完手,出来就下意识地去找吴邪,客厅没人,他就拧开了房间门。

吴邪正在书桌前很认真地写东西,他写字时坐姿很正,从背后看非常惹眼。
张起灵走过去时,他才转过身来,惊讶道:“你怎么回来了?我没见你进门啊?”

书桌前面的窗子正对着院门,他回来吴邪坐在这一般都能看见,张起灵没解释刚刚自己是翻墙进来的,反而注意到吴邪今天神色不太对劲。

果然,吴邪一边转身和他说着话,手却放在背后把桌上几张写满字的纸飞快地折起来。

张起灵的好奇心早已被时间磨平,事关吴邪,他完全不想知道是不可能的,但如果是重要的事情,他相信吴邪是无意瞒他的。

张起灵继续走到吴邪身前,有点好笑地看他紧张起来,肩膀都绷紧了,那几张纸被他绞在手里,遮遮掩掩地藏在背后。

张起灵并没有打算揭穿他,他俯身在吴邪额头上非常亲昵地吻了吻,就转身走出去。
吴邪在他转身以后就放松下来,手上飞快地把纸塞进衣服口袋里,这小动作尽收张起灵眼底。

之后吴邪倒也神色如常,想来那纸上并非什么大事。

张起灵不打算追究,事情大概也就这样过去了,好巧不巧,隔天晚上张起灵把两人的衣服扔进洗衣机之前,习惯性地去摸口袋里的东西,摸到吴邪的外套,两张皱巴巴的纸就被他掏了出来。

一眼就看见第一行的标题,写着:“关于闷油瓶怎么搬到我房间的这件事。”

瘦金体端端正正码成行,非常耐看。
张起灵把两张纸展开压平了,转头见吴邪靠在床头打游戏打地很起劲,就把纸上内容细细看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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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闷油瓶是怎么搬到我房间的这件事

之前黎簇那几个小子来这边玩,见我跟闷油瓶挤一个边房,空着一个主卧做客房非常疑惑,疑惑就自己疑惑去呗,偏偏俩没眼力见的回去还拿这件事到处说,什么我们热情好客,把最大的房间让给他俩,招待地非常好之类的,北京那边几位,瞎子小花秀秀,那可都是人精,之后跟我接触明里暗里都带着些意味不明的试探了。

这件事我自然不会详细给他们说,不过,闲来无事,回想起来倒也蛮有意思,今天闷油瓶巡山去了,现在才两点多,我随便记录一下,没有盗墓笔记那么精彩,但怎么说也是把张家小哥拐到我床上的英勇事迹,没事看看也算是惊险刺激的一个故事。

之前还是彼此都有这点意思的阶段,来雨村的这段时间越来越明显,却很久没人说破,有一天胖子当着闷油瓶的面问我,要不要搬到小哥房间去,闷油瓶就默默看向我,我一点也猜不准他是什么意思,是要我同意,还是说怎么着他都无所谓,横竖我喜欢就好?

我心里其实已经整个缩起来,第一反应是逃,赶紧逃,不过我现在毕竟不算愣头青了,赶快镇静下来,佯装淡定说:“干嘛要搬,你们要腾出房间放年货吗?我现在住的还挺习惯的。”

闷油瓶的目光终于从我脸上移开去,他缓缓摇了摇头。

胖子还想再说什么,我转身就往外走,到门口,深深吸进一口湿润的空气,下意识地抬手去摸自己脸,万幸并没有滚烫的温度,刚刚没有脸红吧?我轻轻舒了一口气,随即开始设想我和闷油瓶一起住的可能,现在我们已经很接近了,我几乎能确定他对我是特别的,但如果,我是说如果,就像在地下那样,他能睡在旁边,我夜里醒来能看见他,说不定还能假装睡相不好,凑上去与之有点身体接触,或者说 我哪天想他给我一个拥抱,他是不是也随我乐意?

如果还能更进一步……我和他……一张床……我……

我思绪混乱,渐渐觉出手上出了些细汗,耳根已经烫起来,我想到什么地方去了!别想了,别想!

但越是如此,我越不可抑制地后悔起来,我刚才说的都是什么?胖子问出来这个事是给我创造了多好的机会啊,我那样说不会被闷油瓶误解了吧?他是不是觉得我不愿亲近他?要不去我再跟胖子说说……不行,这非要被胖子嘲笑死不可。

我独自站在门口抓耳挠腮,连闷油瓶走过来都没察觉,他在边上叫了我一声:“吴邪。”

我像触了电似的,往后跳了一小步,看到他的眼睛,连忙移开去看他身后,慌慌张张躲他的眼神。

他抬起手,几乎快要握住我的手臂,又收回去,半路变成了抬高胳膊的动作,在我肩上轻拍了两下,这动作因为不连贯而略显得有些笨拙。

这大概是想让我放松,不用拘谨的意思,但闷油瓶态度又实在模糊,他在想什么我一直猜不到点上,其实我在意的是他的态度,他有没有想让我搬的意思?嫌弃是不会的,更大的可能是我对他来说和空气差不多,哪怕睡一张床上也跟个枕头没差别,那我去接近他,和他睡一个房间,还有什么意义吗?

胖子提了这件事之后,我和闷油瓶关系并没有大的变化,不说亲近了,反而更远了一些,我经常会意识到自己的目光粘在他身上,我以前也这样,现在却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感觉自己暗自偷窥似的,是不怀好意。

刻意不去看他吧,又特别生硬,我的大脑处理器已经习惯了把有张起灵在的画面给背景虚化突出重点,现在突然要把重点对象给p掉,实在不能适应过来。

那段时间我就时不时地躲他。
每天起来还是去看他在不在家,如果他出门了,我整个人都会相对放松很多,但同时也有比平时更强烈的无聊和空虚感,常常不知该怎么过这一天,正事好像是等他回来,但他在的时候也没有太多接触,他本来就话少,虽然住在一个屋檐下,那段时间一天都说不上三句话去。

我觉得怎么着都很不舒服,膈应地慌,我们谁都没有处理这种关系的经验,胖子倒是有心撮合,但也就是搅搅浑水,就像上次那样打直球,只会把我们搞得更糟。

有人说朋友关系是洗脸毛巾,情侣关系是抹桌布,毛巾不要了可以变成抹桌布,但抹桌布不想用了却永远变不回洗脸毛巾。

所以说,越过这个关系是有很大风险的,以前这些主意我不敢打到闷油瓶身上去,就算有点心思也自顾自挖坑埋好准备永不见天日,但现在却渐渐觉出他对我也有那么一点模糊的意思,很多东西就突突地在地底下沸腾,我怕我一下克制不住就漫出来,那才是真的没法收场了。

宁可膈应着憋屈着,我也要尽量离他远些。我知道我和他之间塞着炸弹,最可怕的是我手里还拿着一根燃着的烟,指不定哪天就把引线给点了。

那段时间现在想起来还是很煎熬的,我还以为要这样将就一辈子了,有时候又觉得自己贪欲不灭,能在雨村安安生生过日子,还需要管我和闷油瓶是什么关系吗?人心不足蛇吞象,我应该知足才对。

最后那炸弹不是我点的,半路窜出了点火星,自燃了之后直接就给炸了。

那天胖子刚拖完地,闷油瓶回来的时候一手提着个水桶(里面有鱼),一手拿着钓竿,手腕上还套着个装了蘑菇野菜什么的塑料袋,我想去接把手,穿着拖鞋跑过去,还没到人跟前鞋就飞了,我一下子滑了有半米,直接撞到他胸口,脸就贴着他脖子,鼻梁嗑在他锁骨上,鼻腔顿时酸疼不已,这下连眼泪都条件反射地涌出来。

我缓过这阵,才发现闷油瓶紧紧抱着我,手臂跟钢筋似的,非常有力地把我搂在他胸口,他手里那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全掉在地上,桶里的鱼在地上大滩水里噼里啪啦地挣扎。

胖子的声音在我身后:“天真你要造反啊!胖爷刚刚拖好的地……”
他说了一半,没有声了,我接着听到了关门声。
这下真是说不清了。

我与闷油瓶完完全全紧贴在一起,心下顿时掀起浪花来,但极其短暂,因为这时候我已经站稳,下一秒他大概就会收手了。

我为这个拥抱持续时间太短而克制不住地沮丧。不过也好,我想这样一次接触大概也够我暗自咀嚼许久了。

出乎我意料的是,他并没有立刻松开手,不仅没松开,甚至有愈加用力的趋势,他手臂锁着我,突然向我低下头来,离得太近,以至于他的脸在我视线里变得模糊,我感到自己眼睛下面,颧骨的位置,附上一个柔软的东西,我不敢去想那是什么。
这只是非常轻微的一个触碰,他很快抬起头,我看到他嘴唇上有一点点水光,那是我刚才撞到鼻子流出的生理性泪水。

我心头被泛起的热潮填满,如果说,张起灵从来不做一个多余的动作,那么刚刚的这些意味着什么?他对我下了能导致血气翻腾,呼吸不畅,心悸心慌的蛊术吗?

他把我勒地喘不过气来,眼睛死死盯着我不让我转开目光,我从未有过这样自信的判断,我想,我终于懂了他在向我确认什么,由此滋生了决然又无畏的勇气,促使我义无反顾地回抱住他。

管他在问我什么,这就是我的回答:是的我想,我想地都要发疯了。

他得到我这一点点回应,立即再次低头吻我,我毫不犹豫地迎上去咬他,就像水底下憋了三分钟,他就是那口救命的空气似的,化成血肉溶在命里才好。

他的一只手扣着我后脑勺,还在不断把我往他那边按。我眼前全是模糊的,却不敢闭上,胸膛里翻滚的狂喜和别的乱糟糟的大堆情绪没处发泄,横冲直撞地终于凝成泪花泛在眼眶里,我努力睁大眼睛,怕眨一眨眼泪又要流下来,要是被他亲哭出来,我还要不要面子了?

我又想到认识这挨千刀的闷瓶子快十五年,那时候起,不论我选了什么路,从来没有一日安稳过,光相思病他妈就害了整整十年,三千六百五十二场日夜身上每一滴血都烧干过一遍,回来了还在暧昧来暧昧去,抓心挠肝地折磨,我他妈一个初吻留了大半辈子,修成正果了哭一场又怎样?

我毫不留情地咬他也咬到自己,我给他疼痛了,我也在痛,我们嘴里都是咸甜的味道,再囫囵地咽下去。
舌尖血乃正阳之物,驱魔辟邪,我从麒麟嘴里吮过来,指不定将来那时候连阎王都不敢收我。

总之,这大概就是和闷油瓶互通了心思的过程,之后就搬一起住了,他也没经我同意,当天晚上被子也没拿,枕头也没拿,我洗完澡出来就见他坐在我房间的床上擦头发。
我当时还有点惊讶,他迫不得已地开口说:“这边你睡习惯了。”

意思大概是既然我在这个房间睡习惯了不愿意搬去他那儿,他就主动睡到我这里。只是这句话重点都被他避开,一句话讲得前言不搭后语,想来让他主动一步,还得解释这些也确实是为难他。

我其实脑子里都炸开满地的花了,表面上还要崩住不笑出来,假装淡定其实七上八下地就睡进一床被子里,咱俩纯洁地很,反正我那些乱七八点的心思只敢在脑子里想想,还要不停踩刹车,他醒着没醒着我都不知道,又不敢乱动弹。
两三个小时一直没睡着的后果就是越来越强烈的尿意,我只好偷偷摸摸钻出去解手,回来看见他打亮了灯坐在那里,顿时有点做了坏事的心虚,就见他掀开被子要下床,说:“影响你休息了,我还是回去睡。”

我哪能让他走,赶紧把人拦住给他保证:“没没没,我肯定马上就睡着!”

现在想想真是丢脸到家了,他没笑我也是很感激,他倒也不坚持,只让我快点别着凉,我光着腿来回这一趟,身上都冰冰凉的,他就抱住我,又怕我不自在,到处捂热了就很自然地松开手。

最后怎么睡着的倒是忘了,反正第二天醒来已经很晚,闷油瓶早就起床了,我并没有看见想象中的,睁眼看到他在我身边的画面,不过,我想他那天早上第一眼看见的,应该是我在他身边熟睡的样子吧。

……

大概就是这样一个过程,我写这些,其实嘴角就没放下来过,脸上肌肉笑得实在有些酸,也算打发了一个下午,现在都快五点了,他也差不多要回来了,今天这些可不能让他看见,忒丢人,我得赶紧处理掉。

刚刚看了一遍,想了很久还是没舍得撕掉烧掉,还是要找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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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张纸上写到这里就戛然而止,连最后一个字的笔画都没写完,是当时张起灵走进房间,吴邪迫不得已停的笔。之后,这两张纸就被他乱糟糟地塞在口袋里,又被张起灵洗衣服前摸出来。

张起灵仔细把纸上把每一条褶皱都细细抚过几遍,上面的字他一读再读,两次整整齐齐地对叠起来又展开再看。

吴邪终于察觉到什么,一边喊他一边走过来:“小哥你把衣服扔进去按个开关键就好了,在里面半个小时了,洗衣机坏掉了?”

他站在门口,看到了张起灵手里非常平整的那两张纸,愣了愣。
“我靠……”他小声地骂道。

张起灵抖了抖那纸,问他:“找到地方藏这个了?”

吴邪当即就扑过来要跟他拼命,一回合不到就被一把搂住。

张起灵不由分说地亲吻他,把那纸举到自己左胸口,道:“藏在我这里,好不好。”

——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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