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舟闲行

我要山峦崩坼,沙海落雪,亡魂白骨尽看遍
我要史册杜撰,计出万全,死生宿命一笔写
我要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至千年
南疆雨落濯你身上尘烟,无人再敢言长别

【瓶邪】下棋(雨村日常,短完,甜)


跟闷油瓶下棋是最没意思了。

对战类游戏是要争的,他这个人完全没有好胜心,所以不难想象,就算杀他一大片,抽掉他的车他也照样泰然自若,不给你半点反应,就跟和手机上的象棋游戏APP下似的,无聊的很。

无奈雨村我能祸害的只有两个人,胖子会下,但他没有这个心思陪我烧脑,斗地主适合找他,下棋明显不合适。

退而求其次只能找闷油瓶,我们俩手心手背来定红黑,他不太理解我,但看我出了手背,还是很配合地伸出了手心,于是他红我黑。

我有心让他执红棋先走,没想到闷油瓶这家伙深藏不露,上来就把我整蒙了,开局第一步他居然动帅。
那我就不得不问了,“哥你认真的?”
他一脸正经地示意我走。

这就很嚣张了。
开局帅五进一,闷油瓶这步棋叫御驾亲征,也有叫君临天下的,名字很酷,其实就是一步废棋,第一步出去,第二步就得返回原地,说白了就是光明正大地让我先走两步。

也太自信了吧!我象棋虽然不精通,但也算下得不差,从小爷爷教的,虽说好几年没碰了,棋技可能有下降,但这几年布局埋线,步步为营,那么大一盘“棋”都走下来过,再说这是我和闷油瓶第一次下棋,他根本不知道我的水平,上来就让我两步,我不要面子啦?
在我的强烈抗议下,之后他再也没耍过这招“君临天下”。

因为第二局他直接让了我一个马,第三局已经在让炮了。
这样,我终于能在他手下挣扎了半个小时。

闷油瓶看着我抓耳挠腮不服输的样子,淡淡说了五个字:“是我高估了。”

靠!
可以说是很明显的鄙视了。

我下定决心要好好跟他下一盘给他点颜色看看。
于是,之后画风就变成了这样——

“让我悔一步吧,就一步!”
“……”
“最后一次!”
“……”
“就剩这个车了,不让我悔我直接认输得了!”
“……”
闷油瓶拿我没办法,向我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意思是要给他一次好处。
我无奈,为了救下我的车,只好站起来越过桌子,扯过闷油瓶领子敷衍地亲了他一口,怕他反悔,大爆手速把走错的那步给改了。
闷油瓶眼里有点笑意,等我重新下好了,才缓缓道:“你理解错了,我的意思是,今晚加一次。”

呵, 和闷油瓶下盘棋都要沦落到卖【瓶邪】身的地步,简直是赤裸裸的剥削压榨。

不过很快,我就不在意这些了。

“我发誓这是最后一次!”
闷油瓶抬头看了我一眼:“第十六次。”

我破罐子破摔,爱咋的咋的吧 反正也还不清了。
╮(╯▽╰)╭

现在我改变看法了,跟闷油瓶下棋整体还是很舒服的,因为他有足够的耐心等我落子,至于我一开始觉得闷油瓶喜怒不形于色会很无聊,事实证明那种担心完全是多余的,毕竟喜怒都在我这里。

除去水平上的差距,只单单看他不动声色地看棋,思考,布局,落子,整个过程就是一种享受。象棋杀气重,大多剑拔弩张,双方把棋拍地啪啪作响以显气势,但闷油瓶用三根手指举棋,力拔千钧的两根发丘指捏在棋子侧面,落子却极稳,并不发出任何声音。
我看着他那俩指头,心说下次还是找他下围棋,黑白分明不见硝烟才更符合他的气质。

闷油瓶棋路也是稳而狠的风格,网开地快,收地又紧,真当是雷厉风行。他往往提前三四步,就淡淡看我一眼道:“你输了。”
我不服,硬拉着他下完,做垂死挣扎,他也由着我所有路子都试一遍,到底逃不过最后那声“将军”,他说“将军”二字也听不出情绪,语气和“吃饭了”没有区别,偏偏我听着就是有国士的气度在里面:运筹帷幄间,千军万马胜负皆在他手。

他说我的棋只有套而没有势,套能算出几步,但没有势却难成气候。
这我是不服气的,不免又想到那十年间的局,我就是用一个接个的套,折损确实也严重,但好歹不也是赢下来了吗?

我缠了他一晚上,闹到凌晨,挣扎着喊“最后一盘!最后一盘!”被他扔到床上。

我脑子里还在金戈铁马厮杀地起劲,一时半会肯定是睡不着的,但精神其实已经有些疲劳了,闷油瓶替我按了按太阳穴和脖子,舒服地我直叹气。
因为一直没能赢他,所以格外有兴致,被他床咚着我还在哀求:“我现在真的睡不着,再来一盘好不好……”

“睡不着?”
他吻了吻我,手就开始往我腰上去。

……

我是下下棋喝喝茶陶冶情操的兴致,不是这种“情操”的兴致好嘛!

他不答应我再来一盘我自然也不答应他的“来一盘”
结果闷油瓶就开口道:“最后一局。”
我高呼万岁,一跃而起就想去摆棋,被他一把按住,在我耳边道:“炮二平五。”

气息都吐在我脖子里。

要了命了,闷油瓶这丫是要跟我走盲棋啊!
他看我没反应,又凑过来亲了亲我问:“行不行?”
是男人怎么能不行!
我咬牙切齿:“马八进七!”

他很快地解了我的扣子道:“兵七进一。”

接下来就不可描述了,看起来是双方互利,其实是妥妥的不平等条约,盲棋我没怎么玩过,就算全神贯注地下,也不见得能记全,何况我输了一晚上,这时候下盲棋,说白了就是给闷大爷添加情趣而已了。

果然,不出十步:
“马七进五,吴邪你的车没了。”
我这时候已经全乱了套了,应付闷油瓶“上下其手”都来不及,哪还能分出别的心思去?
这要让我悔棋都悔不过来!
于是咬着牙往下走,也就是想证明我还能记得住棋面,不那么早丢脸罢了。

我就像缠在蛛网上的虫子,死前还要蹬蹬腿,至于胜负嘛……

这局棋肯定是没下完的,总之闷油瓶还没把我将死,只是他这次说完“将军”是真的在行动上狠狠“将”了我一把。
我脑子里那盘棋瞬间分崩离析,只剩下大喘气的份了:“你他娘……不能先……打个招呼……的啊!”
闷油瓶:“我以为你喜欢听我说‘将军’?”
我:“……”

不管怎么说,这最后一盘我是当平局的。

从此后很长一段时间,我听见“将”或“将军”两个字,都能体会到被张起灵支配的恐惧。


我再也没和闷油瓶下过棋,但我似乎有点明白了,与汪家那一局我最终赢下来的原因。

那十年,我的棋局中心确实是有“势”存在的。
我的潜意识早就知道,我的“势”始终在背后在局里,于是我得以坚守初心,所向披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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