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舟闲行

我要山峦崩坼,沙海落雪,亡魂白骨尽看遍
我要史册杜撰,计出万全,死生宿命一笔写
我要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至千年
南疆雨落濯你身上尘烟,无人再敢言长别

【瓶邪】砚台(雨村日常,短完,甜)

*仍然在借梗乱写,有bug欢迎指出
*这里瓶邪还在暧昧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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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下午把咱家院子里里外外都翻了一遍,还是一无所获,就差去掏马桶和下水沟了。胖子手里拿着两个鸡蛋要去做饭,被我一把拉住:“诶你看到我桌上那块砚台了吗?”

胖子一脸懵逼:“砚台?什么砚台?”

——

那是块砖砚,王盟早几年收的,说是人家里老头用了许久的砚,后来老人去世无人赏玩也不知市价,就连送带卖拿出来转手,不是什么名贵的物件。王盟用了百来块钱就收进来,也就是在我那坑人为主的小古董店落灰的用处了。

那砚台品相是真差,无雕刻,无匣盒,砚池也就是随意挖凿了一番,可以说是没有什么欣赏价值的,也就只能坑坑王盟了,我看卖十块钱都没人会要。

我当时手闲,拿起来翻看了一眼,就见那砚台反面布纹,石下方有一深槽,里面刻了四个字,可惜磨损严重,只能依稀认出一个半来。

那段时间我正为了找闷油瓶的足迹,不要命地嗑蛇毒,整个人都是发着飘的,说也奇怪,那块砚一拿到手里,就是看到反面那一个半字,我心里顿时就有种踏实感,也不管它难看好看了,直接就捧了回去。

那之后常常把玩,这才知道是真捡到宝了,这砚台材质相当细腻,呵气成水,下墨很快,盛墨不干,用完后拿水一冲几乎就没有墨迹附着。“器以用为上”,除却外形不看,这块砚可以算是上品。

15年来雨村的时候,我也顺手带过来了,之后都在箱子里放着。一个礼拜前突然想练练字,就把那只砚台拿出来用了一次,现在却找不到了。

“青黑色,很厚一块,跟砖头差不多大,你见过没?”

胖子想了想,问:“长方体的?”

“!!!”那就是见过。我几乎要拎着他领子逼问了,“你拿哪去了?”

“诶诶诶你悠着点!你胖爷的蛋要碎了!”
胖子抬起手,他手里还有两只鸡蛋,就拿鸡蛋给我指了指碗柜下面的咸菜缸……

拿去压咸菜了。

我连忙跑过去把那砚台捧起来,不看砚池反急忙翻过来去看那砚台底下的字有无损坏。

胖子在后面解释:“这难道是什么宝贝不成?你说你,自己东西不放好,我这是在门厅桌子那看到的,看压咸菜正合适才拿过来。”

胖子说着就要凑上来看,我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态,连忙把那砖砚翻过来掩饰,但胖子那双眼睛多尖,立刻就看到反面凹槽里的字儿了。

那字是大篆,要是别的字,胖子也不见得一眼就能认识,偏偏是这个字,我们都熟地不能再熟了,别说是篆体,哪怕是甲骨文我俩都能一眼认出来。

果然,我回头看胖子,就见他用一个十分暧昧的眼神把我手上的砚台来来回回扫了两遍,然后对我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他说:“天真啊,中国姓张的有近八千万人口。”

说到这里,其实也不必再扯其他的了,砚台再好,什么呵气成水,滴墨不干都是我后来才知道的,也是说给旁人听的掩饰,一开始吸引我的就是这砚台底下那个字罢了。

我经过猜测查证,大致确定砚台下面刻的是“舟张辟雍”四个字,是先秦民歌里的一句,只是大致确定,是因为后两个字原先就有磨损,十分模糊,“舟”字也只剩了下面一半,也就是说,这四个字里,唯一十分清楚的只一个“张”字。

我捧着那砖砚,在胖子面前就像拿着三十六分的考卷还被家长抓到的小学生。再往胖子身后一看,得了,闷爸爸就在后头站着呢,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拼命跟胖子眨眼睛求他别嚷嚷。

胖子用那种怜悯的,又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了我许久,还是很豪放地笑着一巴掌招呼到我肩膀上:“我以前怎么没想到呢,就应该地上捡一堆石头啊瓦片什么的全刻上‘张’字高价买给你!诶小吴你眼睛怎么啦?”

胖子重点一向抓得很准,中国姓张的有近八千万,张家古楼里叫“张起灵”的都有百千人,我面前这个闷油瓶和他们统统无关,我当然知道这一点,但再难看的东西,只上面刻了个张字,我就如获至宝;再毒的东西,只要和闷油瓶相关,我都甘之如饴。
我自己再明白不过了,我陷在他这里,陷得太深了。

我本以为闷油瓶不会对这些有什么反应,没想到他走过来,从我怀里把那砚拿去道:“这砚阴气太重,不适合把玩。”

阴气?这下我和胖子都奇了,好端端的砚还有阴气一说?
闷油瓶看着那砚台简单解释:“材质很好,但这是墓砖,中间用锯取开的。”他说着又看了看我,“土里的东西,放在卧室里不好,我拿到门厅了。”

我不知道闷油瓶有没有明白这砚台对我的意义,但就是他对我说“放在卧室不好”的时候,我突然真切地意识到闷油瓶确确实实已经在我身边了,就是这个“张起灵”,与之相关的一切都被我当做能放心依靠的力量。

闷油瓶都下结论说那砖砚阴气重了,我自然不敢再放到卧室里,出乎意料的是,过了几日,它竟又出现在了我房间案头上。

我去找闷油瓶,他见我过去,快速地把左手衣袖拉下来。
我上去一把掀开,气就不打一处来:“你他娘又放血了?这小村子里是有血尸还是有粽子需要你往胳膊上拉口子?”

他握住我手腕解释:“没事,伤口很浅。”见我不说话,才继续解释,“你那块砚,我处理了一下。”

我这才明白过来。

制砚过程中就有很重要的一步叫洗砚,就是用墨棒通体研磨多次,然后用墨水浸泡砚体,为的是去掉石头本身的烈性。

物件阴气重,本来太阳底下曝晒几日便可,但砚台不宜阳光直晒这是常识,于是闷油瓶用麒麟血掺了朱砂洗过一遍,阴气也就除净了。

我是真的觉得不必那么麻烦,为这一点事让闷油瓶挨刀子放血,本来不过是换个砚台的小事。

但我这样表示的时候,他看着我,缓缓摇了摇头:“吴邪,”他像是在斟酌用词,又直直看向我的眼睛,良久才道,“你知道文房四宝,只有砚台或可伴你一生。”

他说这话时,仍轻握着我手腕。
我感到眼底有湿意渐渐涌上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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