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舟闲行

我要山峦崩坼,沙海落雪,亡魂白骨尽看遍
我要史册杜撰,计出万全,死生宿命一笔写
我要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至千年
南疆雨落濯你身上尘烟,无人再敢言长别

【瓶邪】青丝如瀑(短段子,一发完)


 *三叔好像采访的时候说过,哥出来的时候可能有一头长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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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起灵洗完澡了。

他穿的那件浴袍没有扣子,身上的纹身尚未完全消下去,墨色的纹路隐约可见。

但吴邪连纹身也顾不得看,他紧盯着张起灵那一头湿漉漉披在肩上的长发,移不开眼睛。
 张起灵在他面前坐下来,将垂到眼前的发丝往后拢了拢,往吴邪手里递了一把剪刀。

此时他们在二道白河的宾馆,今天是张起灵走出青铜门的第一天。吴邪设想过无数种再见张起灵的情境,唯独不曾想过他青丝如瀑的样子。天知道他淡定地朝张起灵笑笑,说“走吧”时,花了多大的力气克制自己不去死盯着他那几乎垂到肋下的长发,背上行李包的同时,吴邪下意识替他把冲锋衣的帽子戴上了。

长发闷油瓶,这不是能给别人看到的绝色。
   
   
 张起灵久不见他动作,回头看了看他。吴邪这才反应过来,先前下山路上张起灵就问他要剪刀,当时他怎么说的来着?到宾馆我帮你好好剪。
 现在,吴邪后悔了。
 他一再握住张起灵的长发,掌心和指尖碰到他发梢的水,那柔软的发丝就从他指缝间淌走了。吴邪右手举着剪子比划半天,诚觉没有一缕头发应该被剪掉。

张起灵啧了一声,他偏过头,抓了一把头发:“这里,”他对吴邪道,“直接剪。”

吴邪看了看他,剪刀的刀口对着那一把发,迟迟下不去手。

“我来。”张起灵无奈道,向他伸出右手。
 吴邪下意识将手里的剪刀往身后藏,最后索性扔在地上,还一脚踢进床底下去。
 他站起身扯了块毛巾,按着张起灵的肩,将他仍在滴水的黑发从下往上裹进毛巾,缓缓擦拭。

“别剪了。”他低声说。

谁还没点长发情节不是?吴邪隔着毛巾,在张起灵头上揉擦着,他见张起灵茫然地抬头看他,脸上有点发烫:“那个……还是去店里剪……”他怕张起灵说出没事,都一样这类的话,赶紧又补充一句,“过两天再说,不急。”

张起灵目光沉沉地看了他一眼,垂下眼帘任他动作,不再多说什么。

发稍不再滴水以后,吴邪把那块发潮的毛巾从张起灵头上拿开了,他站在张起灵身后,手指缓缓没入那黑丝之中,小心翼翼地替他往下梳理。碰到张起灵的头发的时候,吴邪觉得自己正在触碰一个完整的梦,梦中满是雪山与大海,经幡缎带与船帆,指缝里顺而滑的触感让他想到风,月,雪,还有他所听过见过的一切柔软美好的事物。
 他不仅想触碰,还想握在手心,想攥在指间,甚至想埋首呼吸,想低头亲吻……当吴邪意识到这些时,他的吻已经落在了手中的发上。

吴邪为自己出格的举动愣了愣,手忙脚乱放下那缕潮湿的发,欲盖弥彰地说:“我给你吹一下吧,长发弄不干容易着凉。”
 他以为张起灵会说不用,然而,他却没有拒绝。

于是吹风机嗡嗡地在他们之间响起来了。
 吴邪给自己吹头发时从来都是把开关拨到底用大风随便抓一抓,给张起灵吹却鬼使神差地拨回低风档,慢吞慢吞地,用手指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梳理过去。
 好像用小一些的风,他就能一直这样触摸下去似的。

吴邪低头的话,就能看见张起灵光洁的额头和挺直的鼻骨,他长时间、长时间地去感受张起灵头发上若有若无的水汽味道,就像在空气中摇醒有关嗅觉的记忆。他的指尖一再触碰到张起灵的皮肤和脖颈,他再一次想把整个面孔埋进手中的逐渐干燥起来,顺滑起来发丝,正如口渴之人一头扎进泉水……

他想拥抱他。

像能持续到天长地久的旖旎之中,张起灵似乎对他说了什么,吴邪没有听到。他握着吹风机的手被张起灵握住,那噪杂的嗡嗡声戛然而止。
 张起灵转过身来,看着他,缓缓将滑到眼前的发拢到耳后。

“小哥……”吴邪喉头发紧,他觉得张起灵那双眼睛几乎要将他的魂儿都勾走了,“你——”

张起灵站起身,越过吴邪去够床头柜上那根头绳,仰头的时候,头发几乎垂到腰际,他双手拇指从耳后掠过,将发丝握在左手手心,右手随意地从前往后抓了两把,皮筋松松扎了两圈,绑成马尾。他拾起床上潮湿的毛巾和吴邪换下来团在椅子上的衬衫,走进卫生间,连同他自己的衣服一起扔到水池里。

吴邪的眼神一刻也无法从他身上移开,脚下不由自主地跟过去,张起灵开始放水洗衣服的时候,吴邪就靠在门框边上,直勾勾地盯着张起灵的侧脸。
 如果眼神有温度的话,吴邪心说,张起灵身上那件浴衣怕是早被他烧穿了。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张起灵在他那件白衬衫的领口打上肥皂,因为低下头的缘故,张起灵额前的几缕碎发正一点点滑落下来,随着他的动作遮到眼前,张起灵自然地抬起手,用沾了水的手背撩开,但不多时,那几缕发又会再一次滑下来。

吴邪下意识地移开目光,接着看到了洗手台上,一只漱口杯里的两根牙刷。就像他们从未分开,一直住在一起生活一样。

吴邪的视线重新回到张起灵身上,这个让他日思夜想了整整十年的人,穿着浴衣和拖鞋,正在他面前替他洗衣服。这样想时,他凝在张起灵身上的视线愈加肆无忌惮起来。
 张起灵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很显然,吴邪的眼神已经热烈到他无法忽视的地步。

张起灵洗了手上的泡沫,关上水,他抬起头,看着镜子,无奈道:“吴邪。”

吴邪心中一动,再抑制不住,竟莽莽撞撞去抓张起灵的手臂:“小哥,我……”

他满腔的爱意几乎冲口而出,在那一瞬间,他看到张起灵的眼睛,那其中是平和的,坦然的,不论他将说出的话,做出的举动如何惊世骇俗,张起灵都愿意将其容纳。

吴邪只觉得他与张起灵之间,最后的薄雾也被抹尽,对面是与他一样灼热的真心。吴邪义无反顾地,对着张起灵的唇吻上去。
 张起灵两手都是水,稍稍犹豫了一下,最终缓缓收紧,吴邪衣服上被他用力攥出湿漉漉的印。

张起灵的回应显得更加沉稳而镇定,他轻而易举地夺走主动权,反正,吴邪对他有着习惯性的顺从。

吴邪执着的显然不仅仅是接吻,他抬起手,指尖迫不及待地没入张起灵的头发,转而摸索着去解他绑起来的皮筋,那些发丝重新散落下来,吴邪不住地握在手里抚摸揉捻,他意识到自己对张起灵的发有着过分的迷恋。

他们结束了这个迟到太久的亲吻,两人黏黏糊糊抱在一起怎么也分不开,紧接着又吻了第二次和第三次。
 当张起灵将吴邪抱到床上并欺身压制他时,吴邪近乎痴迷地替他将耳鬓的发丝挽入耳后……
 

最终,他枕着张起灵如瀑的青丝入睡,明早醒来,他们的发想必已缠成死结,往后余生,青丝共成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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