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舟闲行

我要山峦崩坼,沙海落雪,亡魂白骨尽看遍
我要史册杜撰,计出万全,死生宿命一笔写
我要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至千年
南疆雨落濯你身上尘烟,无人再敢言长别

【瓶邪】一次失眠(花式表白系列之 诗)

花式表白系列:    棋     书       诗       
*这个系列的最后一篇,偷懒混更_(:з」∠)
*写完定稿了才知道文末的梗已经被用烂了,撞梗算我的锅,本意是想写一次另类的失眠体验,现在,吴邪的生活里没有焦躁,只有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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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邪醒过来的时候,窗外的天空一点亮起来的迹象都没有,夜色却并不是彻底的黑,半轮弦月挂得很高,簇簇清光将夜色浸透了,晕染得半边天空都泛起皎皎的白色。窗外有寒风,飕飕地刮蹭过树梢,院墙内斑驳的树影摇曳起来,引出一串犬吠。
隔着窗子也能听见风里的寒意。吴邪闭了眼睛,下意识往被窝里钻了钻,但很快就发现自己半点睡意都没有,他已经醒得相当彻底。按照以往的经验来说,这下多半是睡不着了。

也不知现在是几点,吴邪平躺在那儿,被子里外的温差让他不太想伸手去摸手机。他看着窗外黑黢黢的树梢愣愣地发了会呆,纳闷自己突然失眠的原因。

到雨村以后,特别是跟张起灵睡到一张床上以后,这样的情况就很少出现了。昨天早上也没有起很晚吧?他想了半天找不到原因,索性也不再管。反正他现在并没有什么不得不去做的事,要是明天白天困了,随时都可以再睡一觉。所以,即使是突如其来的失眠,也没有让他产生太多焦虑的情绪。

吴邪醒过来不太敢动弹倒是真的,因为张起灵一只胳膊正松松地搭在他腰腹处:闷油瓶睡眠浅,要注意不能吵醒他才是。
忽略风声的话,就能听到离他更近的声音,左耳边传来平稳而缓慢的吐息,他知道张起灵正处于一种毫无防备的放松状态。吴邪静静地看着枕边人熟睡的侧脸,他什么都没想,只久久地这样看着,怕惊扰了停在张起灵发梢上的几片月色。

他看着看着,嘴角不知怎么就勾起弧度来,这是一片不知时间的夜,清冽的月光却和闷油瓶身上的气质相似。只单单看好像有些不够了,吴邪摸索着去握那只搭在自己身上的右手,动作很轻地把特征明显的食指中指一寸寸抚摸过去。这些都让他产生一种奇异的归属感,并且没由来地还想再靠过去一些。
吴邪屏住呼吸,尽量缓慢地把自己往左边稍稍挪了一点,现在,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张起灵的体温。

心跳好像加快了一些……吴邪忽然又起了别的心思:只轻轻吻一下的话,应该不会把他弄醒吧?他这样想着,伸长了脖子凑过去,轻而快地在张起灵侧脸上啄了一下,唇上堪堪擦到一点凉意,赶紧缩回脑袋,撤到自己原来的位置闭眼装睡,他尽力控制着呼吸,再次听到外面的风沿着窗台急促地跑过去。

吴邪冷静了一小会儿才反应过来,心说不对啊,劳资又没在做什么违法的事,想亲就亲呗,干嘛这么胆战心惊的?他这样一想,果断往张起灵身边重新靠了靠。这次动作幅度有点大,一股凉气从肩膀处灌进来,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搭在他身上的手臂就拿了开去,摸到被沿,把他肩膀旁边的空隙塞严实了。

吴邪侧头再看,就撞进了一双清明的眼眸里。

“小哥……”他尴尬道,“我吵醒你了。”

张起灵没说什么,侧身将他往自己身边搂近了些,贴着吴邪耳廓说:“以后下午别喝绿茶。”

噢……吴邪这才想起来,昨天下午他心血来潮拆了一罐六安瓜片,茶是好茶,泡开后茶香四溢,喝完还有回甘,泡到后面还忍不住又添了两次茶叶,难怪现在一点睡意都没有了。
吴邪搂着张起灵脖子,在他下巴啃了一口,笑道:“你倒是记得比我自己还清楚。”

张起灵坦坦荡荡“嗯”了一声,又说,“之前的半斤正山小种,可以尝尝。”

“好像冰箱里是有半罐包得很好的红茶,你不说我都快忘了,”吴邪在他颈窝蹭了蹭,“那小半斤你哪弄来的?”

“武夷茶园里的。”

张起灵轻描淡写,吴邪却疑惑道:“武夷?你什么时候去的武夷山?”他说着在张起灵胳膊上轻拧了一下,“我都不知道!”

正宗的正山小种产量极少,哪怕是在福建,市场上也很难买到,难道张起灵就为这还特地跑了一趟茶园?
吴邪还想再问,就听张起灵淡淡道:“去得迟了,只是秋茶,算不得好。你喜欢的话,来年开春我再去一趟。”

吴邪听着耳边的嗓音,只觉得身上缓缓淌过暖流,他不自觉地收紧拥抱,闷闷地说:“你傻不傻啊,这么大老远的去干嘛……”

张起灵没答话,吴邪抬头,见他正定定地看着自己,连忙跟他保证:“什么茶叶无所谓,我不会再抽烟了。”
他先前戒烟的那段时间不太好受,后来烟瘾一上来改换喝茶,也算有提神润肺的效果,喝得多了口味也就愈加刁钻,难为张起灵竟会这样上心。

吴邪睁着眼睛,全神贯注地去听身边人有力的心跳,自言自语似的轻声道:“你放心好了,烟肯定不抽了,我还想再多活几年呢……”

前些年,他曾置生死于度外,如今却还想活得更久一些。特别是现在,午夜梦回,还有梦中人的胸膛可以依靠,他除了想把眼前的时间无限延长,别无他求。哪一秒不是从阎王爷手里抢回来的?雷城之后,吴邪才知道张起灵有多想要他活着。

张起灵奖励性地在他额上亲吻了一记,见吴邪许久没有出声,手指在他背后打出一个节奏:“睡着了?”

吴邪觉得好笑,也不抬头,摸到张起灵手心就敲:“没睡呢,聊聊?”

他也不等张起灵应,就这样维持着拥抱的姿势,手上敲出词句来:“你记不记得我们冰箱里除了茶叶还有夏天时候的雪糕?”

张起灵的手从他衣服下摆往上探,摸到蝴蝶骨中间,触碰着回应他:“你饿了?”

“没!”吴邪蹭着他手心,“我就是想起来快过期了,不吃完很可惜。”

张起灵另一只手搂在他腰部,打出节奏的时候让人觉得酥酥麻麻的:“太冷了,你不能吃。”

吴邪伸手打掉开始在他腰部作乱的手,断断续续戳他胳膊:“我可没说想吃……对了,有一件事一直忘了提醒你,薄荷味的那个避孕套,下次别买了,太凉了受不了。”

张起灵似乎是轻轻笑了一声,手上敲了个“嗯”,耐心听这些前言不搭后语而又极其日常的内容。他拥着吴邪,抬头望向那轮升到窗子最高处的月亮,才惊觉这些琐碎的小事已经在他寂寥的生命中,铺了满满一层柔光。

“喂喂喂!你听没在听了?”

吴邪察觉到张起灵走神,手上的敲敲话放重了力道也加快了节奏,他有些疑惑地抬头去看,突然注意到闷油瓶眼里有一个小小的,金黄色的光点。

吴邪一下子被他的眼睛吸引,看得久了,张起灵伸手揉了把他的头发,敲着问他:“在看什么?”

吴邪暗笑:“看月亮。”你眼里的。又敲道,“那你呢,你在看什么?”

皎月融融,浸润天地。

张起灵低头望进他的眼睛,指尖打出一串极其连贯的节奏:“看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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