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舟闲行

我要山峦崩坼,沙海落雪,亡魂白骨尽看遍
我要史册杜撰,计出万全,死生宿命一笔写
我要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至千年
南疆雨落濯你身上尘烟,无人再敢言长别

【瓶邪】一地鸡毛(短段子,雨村日常)

张起灵躺下来的时候,发梢还在滴水,吴邪迷迷糊糊间抬手去够他脖子,冷不丁摸到一把水,瞌睡全醒过来,搂抱的动作变成了推搡:“你给我下去!什么时候把头发吹干了什么时候再上我的床!”

张起灵依言下床,出了房间,吴邪皱着眉头,摸到枕头上一片潮,嫌弃地翻了个面,等底下那点潮气都快被手心的温度捂干了,才发现外面并没有吹风机的声音。他支起身往窗户口看,却见隔壁张起灵自己那屋子里分明已经亮着灯了。

吴邪愣了愣,反应过来了,蹂躏着闷油瓶的枕头泄愤:“什么人啊,让吹个头发还给我摆脸色……”

被子全拉扯起来往自己身上缠,转而又下意识地去嗅张起灵残留在枕头和被子上的一点点味道,平常腿搁在对方身上习惯了,这会儿只好拿枕头凑合,连同被子一股脑埋到身底下去压着,好像这样压的就是张起灵。

半夜张起灵进来看他,见吴邪占据了平常自己睡的那半边床,扒拉着被子睡得横七竖八,睡衣卷到背部以上,蝴蝶骨像一对漂亮的翅膀,凌凌地从睡衣布料底下露出来,脊柱沟盛了一泓月光。

张起灵抿了抿唇,把他的睡衣往下拉扯,勉勉强强遮住那一截精瘦的腰,叮嘱道:“被子盖好。”

吴邪睡意朦胧还不忘了生气,带着点鼻音嘟哝:“不要你管。”

张起灵不与他计较,把自己房间那床被子拿过来,像裹什么甜团子似的把人捂严实了,又将吴邪压在枕头底下的手臂轻扯出来放好,俯身在他后颈亲了亲:“不管不行。”

这时候再看床上软软绵绵的一团,张起灵倒是想睡回来了,却发现实在没法把自己塞进吴邪和床的间隙里,只好就着月色出神地看了一会,颇为不甘地回自己冷清的那屋去睡了。
 

第二天吴邪暖洋洋地醒过来,先抱着张起灵的被子发了会呆,回过神把脸直往里埋,蹭一会,闻一会,很不满似的轻声埋怨:“多管闲事。”

隔了三两分钟,心里又觉得愈加欢喜起来,终于急不可耐地掀被子下床直闯到厨房里去。

张起灵在煎鸡蛋,怕溅到他油,见吴邪凑过来下意识就抬手拦住,连那记早安吻也给拦下去了。

吴邪什么情绪都放在脸上,撇撇嘴表示不乐意:“晚上和我分房睡,早上连亲都不让我亲……”

张起灵暗自觉得好笑,把他翘起来的发梢揪住了往下顺了顺,吩咐:“先去洗漱。”

吴邪转身要走,又被张起灵叫住:“拖鞋呢。”

吴邪把光光的左脚往右脚上蹭,见张起灵沉下来的脸色,踮着脚尖要跑,被哑爸爸一把拉住,要把自己脚上的鞋脱给他。

吴邪哪里肯让他脱,两只脚都踩到张起灵脚背上,也不管他还举着锅铲套着围裙,扑腾到他怀里去。

张起灵只得放下手里的事,把大宝贝从厨房抱到洗手间,再把卧室里的拖鞋给他顺带踢出来,看他穿上了才回去,于是锅里那鸡蛋毫无悬念地煎过头了。

吴邪洗漱完到桌边坐下,咬了一口就不吃了:“煎老了,不流黄。”

爱吃不吃。张起灵没那么惯纵他,二话不说端起盘子就走,任吴邪去干啃面包,隔了会,到底还给他端上一杯蜂蜜水,换得吴邪一个带笑意的,傻乎乎的鬼脸。
 
 
吴邪到院子里喂完狗,转身见张起灵站在檐下晾衣服,赶紧跑过来抢救。
“我都说了多少次了你洗衣服拧衣服轻一点!你看看这衬衫怎么穿?下次我自己洗!”

张起灵挑眉:“攒一个星期扔洗衣机?”

吴邪冷不丁被张起灵噎到,话不过脑子就冲口而出:“我一个星期直不起腰没法洗衣服还不是因为……”他忽地红了脸,说不下去了。

张起灵不给他留什么尴尬的时间,淡淡催促:“把药去喝了。”

吴邪垂头丧气地进屋灌了大半碗药,正要放下碗,张起灵掐着点进来命令:“喝干净。”

吴邪照例找借口:“你肯定是怕我不喝完又多熬了半碗!不然怎么比昨天还多?”

张起灵半句废话也没有,直接上手捏了他鼻子往喉咙里灌,他近来灌药灌出了经验,只讲究稳准狠。吴邪迫不得已吞完了药汤,眼睛红红的想指控张起灵,偏偏没被呛到一丁点。

张起灵事了拂身去,只听吴邪在后面委屈道:“喝完了都不给奖励……”

这种哄小孩的手段张起灵也熟悉得很,他头也不回道:“一听雪碧。”

吴邪从他身后抱上来:“谁他娘的要雪碧……”说着往张起灵侧脸上飞快地亲了亲,“你不在才喝雪碧,你在了这样就够甜了。”

张起灵动作一顿,扭头衔住吴邪唇瓣就要深吻回去,却被轻轻躲开:“别,我嘴里苦着呢。”

这点药味对张起灵来说确实是算不得苦的,但吴邪不想他尝,他也就不强求了,这种吴邪特有的,星光一样的柔软在数不清的琐碎杂事中灿然闪烁不是一次两次了。张起灵忍不住将他往胸口紧拥了一下,五脏六腑都感觉到温热熨帖。

胖子不在家,午饭是两个人石头剪刀布决定的,吴邪耍了两次赖,仍旧输给张起灵,只好乖乖去洗米做饭,期间就张起灵不进来帮忙腹诽了无数次,发了十七八次誓要让闷油瓶洗碗。

午饭后吴邪跟在张起灵身后就“你洗头从来不知道吹干”和“洗衣服拧的都是褶”与张起灵进行了严肃的讨论,话题内容从“你在家为什么只穿工字背心连帽衫”扯到“牙膏从中间开始挤不是好习惯。”

这场吴邪一个人的喋喋不休止于张起灵低头一瞥,吴邪顺着他的眼神看了看自己的脚——冰冰凉踩在地板上——他自知理亏,说不出话了。

晚上张起灵洗澡前才发现自己的房间锁住了,锁孔里的钥匙被人有意地藏了起来。

吴邪洗得干干净净香喷喷的靠在床头打游戏,听到张起灵找他要钥匙突然警惕,游戏也不打了,抬头问:“你要干嘛?”

张起灵:“拿毛巾。”

吴邪松了口气:“毛巾……我的毛巾不能用啊?”

张起灵看了他一阵子,笑道:“我今晚不睡那儿。”

吴邪递了钥匙,愤愤道:“爱睡哪睡哪,关我屁事。”

张起灵拿了钥匙前脚迈出房门,吴邪在后面扔了手机追出来:“喂!”
他扯了扯张起灵的衣角,“以后不准分房睡……”又松开手,躲开张起灵的视线去,“就是我让你走也不能真的走嘛……”

“好。”张起灵掐着他的腰,把他整个托起来,并且不留情面地在他屁股上打了一记:“不听话。”

吴邪光着脚勾住张起灵的腰讨好地蹭他,张起灵不为所动,把人按床上吻了个够:“再看到一次,就不要下床了。”

吴邪不服气:“拿这种事威胁算什么啊?床上也是,你就从来不知道体谅我……”

张起灵危险地眯了眯眼睛:“床上不舒服?”

吴邪:“咳,舒服是舒服……就是太舒服了嘛……你就不能每次快一点吗?”

张起灵斩钉截铁:“不能。”

吴邪快被他气笑了:“你到底会不会谈恋爱啊!就是我是男的,也没有规定你不能偶尔说句好话哄哄吧?”

张起灵实话实说:“我从来没想过和你谈恋爱。”

吴邪白他一眼,翻身气鼓鼓地朝墙睡了:“那算了,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张起灵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噙着笑,锲而不舍地把人往自己这边拨弄了两次,到第三次时,突然道:“我只想和你过日子。”

吴邪僵了僵,张起灵再去拨他肩膀,到底是半推半就地窝进他怀里,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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