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舟闲行

我要山峦崩坼,沙海落雪,亡魂白骨尽看遍
我要史册杜撰,计出万全,死生宿命一笔写
我要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至千年
南疆雨落濯你身上尘烟,无人再敢言长别

【瓶邪/ABO】相溶(中)

*此篇不全,移步文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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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回来了?!”我开门看到他,从未觉得人生可以如此灰暗。

不是说好的Alpha和OmegaFQ期结合有三至五天时间吗?他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他似乎觉得这个问题特别多余,但还是回答道:“族里的那些事,处理完就回来了。”

我们对峙一般站在门口,听他说起族里的事,我下意识就去闻他身上Omega的味道。

什么都闻不出来。

我第一次这样痛恨自己失去了嗅觉。

他微微皱了皱眉。
 我没办法,只好让他进来,无可挽回地看着他拉开了自己房间的门。

我紧张到头皮发麻。
 现在里面几乎是一个空房间,才过去两天,很多东西我都没处理好,清新剂也没来得及喷,根本不能保证他一点都闻不出我的味道。

何况,我还要解释他的房间为什么突然空了。
 我硬着头皮在他身后说:“那什么……我不知道你这么快回来,我这不是在,在大扫除嘛……”

没毛病,地板窗帘床都给他扫掉了。

闷油瓶当然不会信我这种借口,就只清理了他这一个房间的大扫除,如果结合房间里残余的味道,不难推断出发生了什么。

他轻轻关上了门,转过身来。
 我看到他用力闭了闭眼睛,脱下背包的半边带子,从最外层摸出一个东西来递给我。

我看向他手里,只觉得心脏里的血液猛地冲上大脑,以至于全身都麻了一下,瞬间就崩溃了。

——那是他的家门钥匙。

脊椎骨还在一阵阵发凉,我不断地吞咽着唾液,几乎忘记了要怎么呼吸。

他果然知道了。

冷静,千万冷静下来。我对自己说,这两天这样大费周章,就是为了掩饰这些不可见人的情感,他要搬走我无能为力,但总还想在他这里留最后一点点可怜的颜面别太难堪。

我几乎用上了所有的力气来控制自己濒临决堤的情绪,这才艰难地放松了一些:“你本来就打算要搬走,对吗?”

他看着那枚钥匙,没有说话。

我苦笑一下,只好伸手去接。
 最尴尬的是,他把钥匙捏的非常紧,我扯了一下,居然没有扯动,接着两个人同时松手,那钥匙就掉在了地上,砸出非常清脆的声音。

没有人弯腰去捡,他甚至连看都没往地上看一眼 就像这是个避之不及会烫手的东西。

我就明白了,他连这个都不想留。

也无可厚非,毕竟,他现在在张家有自己的Omega,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他的孩子,还跟着我一个Alpha住一起又算个什么事呢?与同性相斥还心怀不轨的我相处,恐怕他已经忍耐很久了吧。

我这样难堪地在他面前暴露了一切,脑子里却只在意“他是真的要离开”这个事实。

我用右手狠狠掐着自己手心,生怕自己克制不住真的开口求他别走,那可真是完了。

“那个……你现在就走吗?”我看他连包都不放下来,十分生涩地问。

“好。”他转身就往门外去。

好?

好什么好?

我来不及细想,他已经走到了门口。
 如果让他这样走了,连找都没地方找去,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拦一下!
 我刚迈出去一步,却看见他也转过身来。看起来我们都想再说些什么,但一时间却都沉默着。

快找个话题,什么话题都可以!再不说话他就真走了!

“你现在回张家吗?”

他默默摇了摇头。

我一把拉住他:“这么晚了,你等找到住的地方再走不行吗?我保证我会和你保持距离,你不想看到我的话……”

我松开他的袖子,往后退了两步,心里莫名地酸涩起来。
 我再清楚不过了,就像十年前进青铜门一样,不管我怎么说怎么劝,就算真抱着他大腿哭,他决定的事也不会做任何改变,我明明知道是这样,却还要把面子里子全在他面前丢干净了,恨不得把这颗心也剖出来双手递给他才好。

闷油瓶维持着转过身的动作,直直地看着我,他好像已经明白了我的意思。

我只等着他说出类似于“这是我的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的话给我浇当头一盆冷水,但他突然轻轻笑了笑,然后走过来,弯腰捡起了地上那枚钥匙。

这是什么意思?

“你不走了?”

“可以吗?”

他攥着钥匙,抬头看我,这是在……恳切地问我,可不可以别让他搬出去?

是这个意思吗?他的声音顺着我的鼓膜,传到我大脑中枢神经处理系统,我福至心灵地想到一些说不通的细节,突然意识到今天我们之间一开始可能就存在什么误会,难道说,他并没有想那么多,而是看到了空房间,以为我要赶他走?

刚才进门的时候,他明明说的是“回来”而不是来“告别”。

我眼眶都开始发烫,可以吗?可以可以当然可以,简直不能更可以了!

我甚至有种劫后重生般的喜悦,差点要直接上去拥抱他,连忙克制了一下,最后很可笑地夺过了他的包,紧紧抱在怀里。

行李这种东西,以后还是让我保管比较好。

他和我对视了很久,眼神变得非常复杂,终于叹了口气,问:“我今晚睡哪?”

呃……还有这个大问题没解决呢,我心虚地回答,生怕被他打:“沙,沙发?”

他看了我一眼,直径走进了我房间。

喂,等等!
 我连忙跟过去,亏我之前都小心翼翼地跟他保持距离,原来他都不在意我身上的Alpha味吗?但这怎么可能?他怎么能受得了的?

“睡我房间不会排斥吗?你该不是个Omega吧!?”

他一个眼神淡淡地扫过来,我立刻就虚了:“呃……还是说我的味道很像Omega?”

他凝神停顿了一两秒,很仔细地嗅了我的房间的气味,认认真真地回答我:“是吴邪的味道。”

他这是想告诉我,是吴邪的味道,所以他并不讨厌吗?

我太在意了,却没来得及问,只见闷油瓶脱了外套,几乎倒下就睡了过去。

我惊讶地在他身边地蹲下来,才看到他眼睛下面大片的青色。张家还有没有人性了!族长回去了三天,把人累成这样回来,这得是夜夜笙歌把人榨干了啊!

幸好刚刚拦住了,如果他真的走了呢?这里地方又偏,这么晚了他今晚要在哪里睡过去?

我看着他睡着的样子,心里软地一塌糊涂,大男子主义几乎是所有Alpha的天性,我喜欢他,就想完全占有他,他是很强大,但这并不妨碍我仍然想保护他。

真想触碰他啊。

我双手握成拳,努力地克制着动作。我不能,快别想了,他无论如何也不是属于我的,何况他已经和他的Omega……
 我现在就像灌了杯特浓咖啡似的,苦到底了还泛酸,忽又想到他好像并不讨厌我,连睡在我的房间都能接受,这就像一块方糖掉进咖啡里,我舌尖竟还能尝到丝丝缕缕的甜意。

我纠结了半天,最后洗了澡,喷了半瓶抑制剂,沿着床的另外一侧蜷着身子堪堪睡下来,被子盖在身上,我们肩膀中间突兀地空出一大块来。
 黑暗中,我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离他那么近,以至于我都舍不得睡过去。

人心真是无法满足的贪婪,刚刚还只想着只要以后还能见到他就好,现在他睡在我旁边了,我又开始痛恨自己不能彻底拥有他。

我怎么能在意一个人到这种程度呢?窘迫又忐忑,他一个动作一句话,我都能反反复复地咀嚼,酸甜苦辣人生百味都从他这里尝到了。

第二天早上,我迷迷糊糊觉得身边已经没有人了,半醒半梦间夹了一点空落落的遗憾,睁眼却看到闷油瓶正在四处找什么东西,他动作很轻,关柜门的时候都先用手指抵住。

“小哥你找什么啊?”我刚睡醒,嗓子有点哑,说话都是迷糊的。

他转过身问:“我的包,你放哪里了?”

我瞬间清醒,一下子十分警觉:“你要干嘛?”

所以他昨天是真的没地方去才留下来?今天这架势是和他张家的嫂子联系好了要过去了吗?
 我这悲催的人生,居然还真到了要喊人嫂子的时候。

他无奈地摇头:“吴邪,我不是要走。”

我把这句话理解为,不是现在走。罢了罢了,反正也没差。

他似乎还想解释什么,又说:“……我没有。”

没有什么?

“你想的那些。年关里张家事务很多,有很大一部分需要族长的身份,处理完我就回来了……吴邪,你知道我在说什么,麒麟血统的事,你误会了。”

真难得他给我解释那么长一段,但我仍然不太明白,这意思是,他这趟回去并没有结合吗?

“没有嫂子?”

闷油瓶对这个称呼非常不敏感,他反应了一下,脸上突然露出隐约的笑意:“没有嫂子。”

不是吧……这和说好的剧情发展对不上啊!原来他回去就只免费做了三天普通劳动力?张家人怎么会放他回来的?他们麒麟血不往下传了?

我完全不能理解过来,但心里已经悄咪咪滋生出无数细小的庆幸和喜悦来。

我按捺住心情,询问原因。

“麒麟血确实是个问题,”他说,“但这不公平。”

不公平?对谁不公平?

“张家仍残留了一些大家族观念里旧的东西,不止张起灵,所有人都是系统运行的工具,族里指定的Omega也是,只作为生育工具,这对那个Omega不公平。”

做张家族长夫人还不公平?
 要是我行我指不定真的就……咳咳,我收住脑洞,先听他说完。

“地方很小,”他指了指自己胸口,一眨不眨地看我说,“只够放一个。”

……

我突然领悟到一种陌生且可怕的猜测。这个念头刚刚成形立即被我掐灭,但它兀自又冒出火来,我想我可能真的疯了。

我受够了,他知不知道这样强压狂悲狂喜的情绪快要把我整个扯碎了? 

我不敢直接问到底是谁,但他的眼睛——那双深井一般的瞳孔里—— 

分明全是我惶恐的倒影。 

我喉咙发紧,无声地张了张嘴,前言不搭后语地问他:“那你现在找包干什么?” 

他大概想不到我这样岔开话题,以至于看起来非常无奈:“我洗脸毛巾在里面。” 

哦。 

我在心里非常冷漠地应了一声,掀开被子下床,走到书桌前,眼神示意他过来搭把手,然后把桌子往外移了三十公分,从墙壁里面的暗柜里拖出了他的包。 

不能怪他找不到这点小机关,毕竟正常人都不会把兄弟的行李藏到墙里面。我把里面的毛巾扯出来扔给他,脸上已经完全烧红了。 

他抬手接了毛巾,扔到床上,直径朝我走过来,抬高左手,从我肩膀绕到背后,我被这股力气带地往前踉跄一步,他的另一只手臂穿过我腰部,不由分说地大力收紧。 

我才意识到,他正与我相拥。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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