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舟闲行

我要山峦崩坼,沙海落雪,亡魂白骨尽看遍
我要史册杜撰,计出万全,死生宿命一笔写
我要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至千年
南疆雨落濯你身上尘烟,无人再敢言长别

【瓶邪/ABO】相溶(上)

*雨村和三叔元旦微博背景
*瓶邪双A,此篇不全注意,全文请找文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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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我睡下已经过去了四个小时,现在是凌晨三点。我辗转反侧,强迫自己闭着眼睛,意识却始终清晰。

从长白山回来以后,如此严重的失眠还是第一次,而原因我非常清楚。

今天下午,闷油瓶回香港去了,还是我亲自把他送上飞机的。

前两天,我收到一份来自张家的邀请函,打着年会的幌子,底下的内容委婉而含蓄,大概意思其实是在说张起灵现在就算当甩手掌柜当吉祥物,总归还是张家最纯的血脉,麒麟血统不能断在这里,其他事务可以代劳,唯有张家的复兴繁衍计划得张起灵亲自上阵。

总而言之,闷油瓶此番前去张家,香港那边是备好了软玉暖香等着的。

福建到香港的航线只有一个半小时的行程,他应该早就到了,他现在在做什么?不用猜肯定是与某个柔软可人的Omega共赴巫山吧?他是不是在亲吻那个Omega?是不是已经和那个Omega产生标记,此后,属于他们的味道就将纠缠一生?

他会因为那个Omega的信息素而无法控制吗,就像我现在无法克制自己一样?

曾经我一直感谢,命运让我在分化期的最末尾成为了一个Alpha,我得以有精力,有魄力完成沙海的局,用十年时间干翻了汪家,把闷油瓶从周而复始的家族纠纷中拯救出来。如今他回来了,我打着兄弟的名义把他和胖子带到雨村,妄想避开所有身份过往,就这样过掉剩下所有的时间。

人心是多么贪婪啊。

托张家这份邀请函的福,现在我终于意识到了,我究竟怀着怎样不可告人的心思。

我对闷油瓶,竟有着Alpha本能的占有欲。

这种感觉我并不熟悉,虽然我分化成了Alpha,但出于事业优先原则,在分化后不久,我就为了读取费洛蒙牺牲了鼻子。因此,确切地说,我现在是个近乎于性冷淡的Alpha,就算一打Omega放在我身边,软成一滩水,我也能坐怀不乱。

虽然我不是真的性无能,但我闻不到任何信息素的味道,不会被FQ期的Omega气味牵着走,也不会对同类的Alpha气味产生排斥。性冷淡也就算了,我本以为这不会对我的生活造成影响,哪里想到,我居然会对闷油瓶,作为同类本该避之不及的强大Alpha,产生这样的情绪。

我掀掉了被子,一次次做着深呼吸。没有用,完全没有用,我还是无法克制地一遍遍去想象闷油瓶现在的情况,这些都轻而易举的点着我无法明说的怒火来,夹杂着不断灼烧的烫痛感。

我为什么要答应这件事?去他的张家族长,去他的家族使命,张家给他过荣华富贵至高无上的权力?还是给他过童年给他过温暖和爱?张家族长?那不过是培养成维持系统运作的机器罢了。
这是我拼上了全部接回来的人,凭什么还要让他们从我这里夺回去!

我看到我的心脏被无数细线捆绑起来,就跟切豆腐那样,捆紧后凌迟一样慢慢切进去。

我攥着胸口,听到自己咬牙发出类似呜咽与咆哮的声音,然后,我跌跌撞撞神志不清地,像鬼魅一样从床上爬起来,撞进隔壁房间,让自己蜷缩在他的床上,陷进他的被子里。

我把双手放在被子底下,虚做着紧紧拥抱的动作,闭了口,用鼻子深深呼吸,好像这样能把他的一些东西埋进胸膛,我完全闻不到有关他的任何味道,但我知道我自己的信息素正不可抑制地占据他房间的每一寸地方。

我一点点扯紧他的被子,这还不够,完全不够,于是我脱了我的睡衣,用他的被子把自己完整地裹起来,缺氧的气闷感很快就将我包围了,我终于由此获得了一点点微小的满足。

我在他温暖到令人窒息的被褥里,一寸一寸抚摸着记忆里与他有关的所有事情,他回身的微笑和消失的方向,他望着我的样子和喊我名字的声音,仅有的触碰和鲜少的谈话。

他一次又一次救过我,但现在,他也要杀死我了。

我在扭曲的满足与缺氧般的罪恶中上下沉浮,意识回笼的时候我知道,就在刚才,我毁了一切。

放纵后,随之而来的恐惧与空虚感像海啸一样朝我迎面撞来,我冷得几乎颤抖起来,好像能感受到咸涩的海水一遍遍从我身体里穿过。

Alpha对气味都有领地意识和排他性,我闻不到气味,不代表他能受得了我。和我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已经是强人所难的事情,我本该与他保持距离,本该为他即将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的这波操作好好庆祝一番,而不是在这时候暴露我最黑暗最糟糕的渴望。

我完了。

等他回来以后,一走进这个屋子就会知道发生过什么,他十几年的兄弟,像占有Omega一样用味道弄脏他的房间,还妄想与他交融。

但谁都知道,这是做不到的。
如果说Alpha是溶剂,Omega是溶质,两相结合就是完全相溶。那我作为一个Alpha,想要参与他的生命简直就是一颗逼死强迫症的沙子,除非把我分解了,否则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达到Alpha和Omega那样完美融合的状态。

我强撑着从床上爬起来,躲进卫生间,打开花洒,让冷水久久地冲在身体上。

我看着手上的液体顺着下水道流走,内心对他的欲望却仍然时而狂热时而冰冷地盘踞着,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冲洗干净。


第二天我是在浴室地上醒来的,脑子清醒过来以后,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设法补救。

我昨天做的事情,绝对绝对不能让他知道。
我时间不多了。

我当即洗掉了他房间所有能洗的一切东西,床单,床垫,被套,枕头,窗帘,然后敞开门窗彻底通风,我要在两天内清除掉我鬼迷心窍留下的任何味道。

然而,俗话说,人在做坏事的时候,老天是绝对不会帮你的。

我没有想到,闷油瓶的被子床单刚刚扔进洗衣机,外面就下起了大雨。

我生无可恋地把窗帘床单全晾在了空调前面,开始强行烘干事业,做完这个大工程以后,我才想起来另一件事,我冲到闷油瓶房间,绝望地发现窗户还大开着,他房间的地板一半浸泡在水里。

......

第二天,这个房间的地板全隆了起来。

我还能怎么办呢?我只好站在晾满了被套床单的客厅里,给家装公司打电话:“对,我给你三倍工资,今天就过来……没有这个型号的材料?后天才能调来?那今天先派人来把泡坏的地板起开……是的,很急,我这边特别特别急!”

这是闷油瓶去香港的第三天晚上,我搬空了他整个房间,连地板都整个掀掉了。

晚上十点,我听到了敲门声,闷油瓶背着他的包,站在门口。

他提前回来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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